第二天白天,为了验证是不是花了眼,我叫了两个同学来到红楼。上了二楼,正对楼梯的教室里玻璃撒了一地,应该是昨晚的那声音。从窗户望外望去,刚好可以看到我昨晚呆的办公室。那么那两盏灯应该也是这个教室的了。知道没有鬼,我心里放松了许多。
中午吃饭时,同做一张桌的两个不认识的明显是新生的女生正在叽喳。
“你知道吗?昨晚我们楼有个人自杀了!”
“我听说了。是失恋,死的挺惨的,那男的不得好死!”
“你知道吗?我们学校每年都要死一个人。”
“啊!还有这事!我不知道呀!”
这个我也知道。北理工简直邪了门了。每年必死一个,不管是怎么死的,意外也好,自杀也好,而且只死一个。有个玩笑,说如果哪年有人已经死了,其他人就都放心了,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年不会有人再死了。于是游泳池的生意也好了,运河里游泳的北理人也多了。
“我老乡跟我说了,这里有个叫红楼的地方。还是文革的时候,一个人被人冤枉了,就在红楼二楼的一个教室上吊自杀了。她是在一个刮风的深夜死的,从此以后,我们学校每年必死一个人,而且都是在刮风的夜里。我老乡说,这是冤魂找垫背的呢,她让我晚上十二点以后不要在学校校园里逗留,要么在宿舍,要么干脆别回校,特别是刮风的夜里,风越大越悬!”
我的头翁的一声就大了,冷汗涔涔而下。我明白了,昨夜那两个确实是眼睛而不是什么灯。灯是不会乱飘的,回想起来,眼睛里满是女人的哀怨。昨晚本来她想索我的命的,或许是因为我抬眼看见了她,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不该死,总之她放过了我,改成了别人!
从那时起,我再也没有加班超过12点,我再也没有上过红楼。毕业至今十数年,我回理工探望同学也从未超过12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