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景祺写书的时候,正是年羹尧得意之时,他没有理会汪景祺的劝告,不料后来年羹尧获罪时这书被发现,反成了年羹尧的一大罪状。在查抄年府的时候,侦察人员又发现了汪景祺的一首七言绝句,里面有一句说“皇帝挥毫不值钱”,把雍正气得几乎吐血。结果汪景祺被处斩,妻子发黑龙江给穷披甲人(军士)为奴,五服内的族亲全部革职。
和汪景祺类似的还有个叫钱名世的人,他和年羹尧是乡试的同年(同年中举),雍正二年(1724年)年羹尧进京的时候,钱名世上奏说年羹尧平定青海有功,请求为之立碑。年羹尧倒霉的时候,钱名世也被连累,雍正说他的行为是文人的无耻钻营,并亲自写了四个大字送他,曰:“名教罪人”!
不仅如此,雍正后来还革了钱名世侍讲学士的职,把他赶回老家,并命地方官特制一个写有“名教罪人”的大匾挂在钱名世家里。更搞笑的是,雍正还让举人、进士出身的京官每人写首诗讽刺钱名世,最后还非得让钱名世亲自将那些讽刺诗文编辑出版,作为宣讲材料发到各地让人学习。有个侍读学士吴孝登诗写得谬妄,被雍正流放在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,还有几个人诗写得不认真,也被革职,处罚甚至超过了钱名世。
雍正曾语重心长的跟年羹尧说:“朕要是不做一个出色的皇帝,就对不起你如此对朕;但你要是不做英武超群的大臣,那也不能回报朕对你的知遇之恩。但愿我们两个能给后人做千古榜样。”他还常念叨说,如果朝中要有多几个像年羹尧这样的大臣的话,那大清帝国还愁不强大?年羹尧听雍正这么推心置腹,那还不云里雾里,喜不自禁?
天威难测,盛极则衰。年羹尧一高兴,脑子就糊涂了。他像个被宠坏的孩子,也开始居功自傲,专横跋扈,经常做出些超越本分的傻事。譬如在西安都督府,年羹尧也弄得像朝廷一样,令文武官员逢五逢十做班,辕门和鼓厅也画上四角龙。他给人东西叫“赐”,吃饭称“用膳”,请客叫“排宴”,弄得自己跟皇上一样。在和其他督抚、将军的行文中,年羹尧经常使用皇帝才有的命令口气。就连雍正派来的御前侍卫,年羹尧也只把他们当成前迎后随的下人厮役使用(正如二月河在《雍正皇帝》的描述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