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是张大春的,旋律就看周华健,每一首歌都写5、6个版本,一次次寄给张大春听。张大春说:“他像绣花,一点点绣,今天绣一层、明天绣一层,照顾音场,很了不起。我听着听着,耳朵开了,也能听出变化。”
周华健笑说,自己对旋律有很多灵感,但一写词就发楞,曾经为写一首词,掉了满桌的头发,“假如再写下去,我一定会死掉。”把词交给张大春,“他那韵押得真好。要把积极和消极的摆到一块,也要押到韵啊。”
因为张大春的词,已自然形成韵和音调的格式,所以他的曲几乎是一段段顺产,“不是他给了这个底让我去发挥,我是不会写这样的歌。要他的参与,有声跟韵、有调性在,这歌才会不一样。我一直想做不一样的歌,因为他的词出现,才有这样的空间。”
彼此信任,更动都可商量。例如“上梁山”一曲出现顶真句“踏破冰冷天地、天地寂寞、寂寞一醉、一醉是劫数”(两人立马哼了起来),就是连哪个“顶”哪个“真”都不知的周华健建议的。
周华健清楚原作者的想法有其脉络,若出现问题,他会唱一次更动版本给张大春参考。幸而作词者大方:“我不太坚持歌词要怎样,在旋律和音感上,他一定比我强太多,我是半个音盲。”
听到周华健自称是他的“声伎”,张大春说:“他唱我的作品,我也参与他的作品。用意象的堆叠,透过江湖的核心概念,看能触及到多少背景,我就把这背景给勾勒出来。我是他的“词伎”。”周华健扬起招牌的大笑声。
虽然专辑题目《江湖》那么大,但两人都认为,《江湖》具体而微在人的互动间。周华健说:“与任何人碰面,都是进退。讲错话,就是犯了江湖规矩。”例如周妈80多岁,但50多岁的他还要演“家里最小的小孩”,“原来我是要撒娇的、这就是江湖规矩。两个人就一个江湖,甚至是家庭。”
张大春的“江湖”概念:“在学校、在职场、甚至眼神接触、错身而过,也是江湖。人与其他人的关系,都可以叠在江湖里。江湖是变动的,“只经过、别难过”,就是《在野人》这歌里的从容。”
周华健说:“我们埋头做。公司找来周良敦写书法、许芳宜编舞,一个个各专业、不同领域的伙伴进入这个江湖。”张大春点头:“大家都玩得满高兴的。”
但张大春可是踏入了唱片圈的江湖呢。他笑:“学很多。包括如何面对音乐本身、行销。市场是一回事、品味是一回事。我说多了,就不懂得江湖进退了。”
张大春真懂唱片江湖,不挑剔这几年所谓的“中国风”。他说:“用各种方式接近汉语,都是好尝试。”周华健挺老友:“谁能跟大春比中文底的厚实?但所有的尝试都值得鼓励,流行歌会红的原因很多,不能只看词。中国风,起码是新的。”
有些中国风的歌曲,常被批评流于词藻堆砌。张大春说:“一首歌的结构稳固,意义就能贯通,否则意象是散漫的。歌的内在意义完足,就不会被歧义性给冲散掉,若只有个别词句可以highlight起来,组合起来意义不明朗,作者不能卸责,那就是一个失败作品。”
声明:爱探索刊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,并非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。版权归作者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