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绛先生去世,丧事从简,热闹的是朋友圈。“一百岁感言”手抄图广为流传,其中“世界是自己的,与他人毫无关系”等语句被不少人重点圈出。明眼人指出,这些话文理不通;人民文学出版社辟谣,从内容到字体都是假的。
这件事跟娱乐圈搭上点关系,是因为那张手抄图居然是井柏然的笔迹。没啥不好意思的,很多媒体都中了招,就不要责怪井宝没能分辨真伪。近年来类似“经典语录”散布在微博、朋友圈各处,极具迷惑性欺骗性。一夜之间被扶植为“鸡汤大师”的,还包括了莫言、张爱玲等名人,诸如“所谓最难忘的,就是从来不曾想起,却永远也不会忘记”、“你还不来,我怎敢老去”……虚虚实实,真真假假,跟小广告一样野火烧不尽,形迹可疑,又无从查证,老司机都会被带进沟里。不虚心好学的,被人指出是“假鸡汤”时,只会嘴硬,“是不是他们说的都喜欢”,“呵呵,就你懂得多”。
相比之下,娱乐圈倒是很少产出“假鸡汤”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的“鸡汤”本来就不够用,产出量极其有限,但凡有点含金量的,早已如获至宝和盘托出,哪还轮得上伪造编派?就像明星做访谈,水分泡沫一大堆,类似刘晓庆的“做女人难,做名女人更难”、舒淇的“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”,这种一句顶万句的“鸡汤金句”,极为稀罕。也有好事者杜撰过“鸡汤长文”,比如那篇著名的“网络伪文”《汤唯口述:我在英国街头卖艺的日子》,汤唯方面当然不会领情,因为“被代言”就是不被尊重。目力所及,明星们渐渐也懒得总结提炼,张口就是——“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时光”,已经记不清这话从多少明星口中蹦出来过。
与娱乐时代同步进化的各种传播媒介,事无巨细,记录在案,随时可以翻检出来,比白纸黑字还难抵赖,也让“假鸡汤”无处容身。比如谈到王菲霸气,二十年前她就在访谈里说:“现在我最大的烦恼就是……太红了”; 在发布会上呛记者:“(我离婚)跟你有什么关系呀?跟你的读者也没有关系。”都有视频为证,增一字则多,减一字则少,没有其他臆想演绎的空间。在自媒体时代,也因此催生了娱乐公众号别无分店的一种新型图文文体:一帧一帧给明星访谈截图。明星们到底表过什么态,请看密密麻麻的截图文字,铁证如山,虽然不怎么美观。